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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阳被推开，再看到浅水眼中的的眸色，陌生而又带着讥讽，心底一痛，急着解释，“浅水，是我，我是青阳啊，你……你不认识我了？我是你的……死仙人木头啊……”
从前，他最是反感浅水叫他死仙人木头，因为，她叫那只九头鸟九头哥哥，却在叫他的称呼前加个死字，极生气极生气，这个时候，心慌意乱之间，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。
生怕她不认得他了。
只要她还能想起他，就算叫他死仙人木头这种极难听极难听的称呼，他也认了。
青阳往前冲，浅水却往后闪。
这果然是个幻影。
不然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要知道，从前那个死仙人木头，只要听到她这样骂他，就皱起了眉，能夹死蚊子。
可是，虽然往后退，却总归是不舍得。
就算是幻影，就是算是幻像，她也想多看他一眼，想多听他再叫她一声。
这一迟疑，青阳已经冲了上来，抱住浅水。
这是一个实在的拥抱，带着温度，与刚才那个幻影给她的感觉决然不同。
浅水心在软化，可是，理智却告诉她，一切都是假的，不能相信，不能相信，绝对不能相信。
她又一把将青阳推开，直往后退。
浅水视自己如蛇蝎猛兽一般的防备，这让青阳的心又是一凉。
可是，这凉，却又激起他心头的不甘。
他只知道，自己再不能退，再不能让。
有一个声音，告诉他，再不能退，再不能让。
幻镜里，就好像是一间大大的房间，浅水退到一堵墙边，退无可退，被青阳两臂一伸，禁锢其中。
青阳将浅水禁锢在两臂之间，“不要走，我有话要对你说。”
浅水急忙捂住耳朵，她什么都不要听。
什么都不要听。
一切都是假的。
都是假的。
都是假的。
她不能听。
可是……
为什么，她不觉得他是幻影。
为什么，她就是想听。
她一定是疯了。
还有……
为什么手腕上的手镯也不发出冰凝之气了呢？
难道，她真的出不出了吗？
难道，他真的是她的心魔？
浅水捂着耳朵，抱着头，慢慢往下蹲。
很绝望，很绝望。
她真的好想他。
好久好久以前，他也这样将她禁锢……
就让她沉沦一次。
一次就好。
浅水放开手，青阳见浅水有所软化，心头升起一丝希望。
他在她耳边轻轻道，“我就知道，你不会对我这么狼心。我就知道，你其实心底里还有我对不对？”
耳边湿湿润的气息，就好像是带着浅水回到了一百多年前。
一百多年前的时候，他也常这样和她说话。
她靠着他，听他讲故事，听他讲典籍，他教她，认字写字，读书，学法术，教她如何做人……她却每天想着怎么将他那一山的鹿骗出来烤着吃，和他斗智斗勇，撒娇耍赖。
曾经的她无忧无虑。
曾经的他们很快乐，很快乐。
青阳轻轻抬起浅水的下巴，浅水缓缓抬头，凝眸看青阳。
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思念，盛满了哀伤，那么生动，那么动人。
浅水不自觉的闭上双眼，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