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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装着不经意的样子起身，出了房间。
“韩昱，都这么多年了，你还没放下吗？”云少阳的脸色不太好看。
他梦见过啊！梦见过很多次啊！
刚开始的几年，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贝筱嘉浑身是血的抱着孩子来找他。
他梦见贝筱嘉问他，为什么不管她？为什么不承认孩子是他的？为什么要一走了之？
就因为整夜做噩梦，他还接受了几年心理治疗。
这些年，他也会梦见贝筱嘉，只是次数比较少了。
梦见的时候，他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觉得害怕跟慌乱，反而会诚恳的向她道歉，跟她说话。
“放下啊？云少阳，你就放下了吗？”
他？他当然没有放下，可还是要假装放下啊！
不放下能怎么样？
云少阳没说话，韩昱开口了：“这么多年不联系，你就不问问你女儿的事情吗？”
听到韩昱提起女儿，云少阳的眼睛瞪大了些：“她……”
一时间，云少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问女儿在哪里？问女儿好不好？还是……
十七年了，女儿应该也很大了吧？
“她想见你。”韩昱在云少阳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说了句。
云少阳突然就有些紧张了，十七年前，韩昱抱着孩子来找他。
他看了孩子一眼，只知道她的皮肤粉红粉红的，睁着眼睛，不知道是不是在看他。
当时他实在是太慌乱了，连孩子究竟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。
那个时候，他说什么也不愿意承认孩子是他的。
虽然他知道，孩子肯定是他的。
“虽然你不配为人父，我也不想她见你，但是我尊重她的意思。云少阳，我希望你能见她一面。”
韩昱的语气挺冷的，并且毫不掩饰自己对云少阳的厌恶。
云少阳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，指关节泛白。
良久后，他才鼓起勇气开口：“好，明天我有时间。”
韩昱嗯了一声，说了见面的时间跟地点，然后才挂了电话。
花房里的钢琴声还没有停下，很是悠扬动听。
韩昱放下手机，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，故作轻松的走进花房。
听到韩昱的脚步声，凌芜荑停下了弹琴，偏头看着他：“忙完了？”
她没有叫韩昱爸爸，能不叫的时候，就尽量避免吧。
“小初，爸爸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！”韩昱笑着说。
凌芜荑扬眉：“嗯？什么好消息？”
“我已经联系上你生父了，明天爸爸就带你去见他。”
明明心里很不爽，韩昱还是要装着很高兴的样子。
凌芜荑的眼睛也亮了起来：“真的吗？！”
那语气，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跟期待。
韩昱的心里更酸了，果然这就是亲生父亲和养父的差别吗？
看到韩昱那渐渐不自然的笑，凌芜荑站起来，走到他身边去。
“谢谢爸爸~”她的嘴角微微扬起，带笑的眼睛看着韩昱。
韩昱伸手，把凌芜荑搂进怀里。
尽管不想承认，可怀里的姑娘确实是长大了。
从嗷嗷待哺的小婴儿，长成了大姑娘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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